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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曾心情跌落到谷底。他指着自己的脸,又指着全家福:“你看啊,我是你儿子啊,我是曾至善啊,你们怎么都不记得我了啊!”小曾又指着自己的卧室,说:“这是我的房间啊!你们去看看,里面有我的照片!”
两位老人半信半疑。
父亲说:“奇怪,这卧室里的东西哪来的?”
他走进去看了几分钟,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疑惑更重:“你是我儿子?”
小曾慌忙说道:“是啊,我是我是!”
父亲说:“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个儿子!别人家儿子都经常看望父母,给父母买点吃的喝的孝敬父母,常回家看看,但是我从来没有享受过啊,我这么大的年纪了,还要辛苦工作还房贷。我好像没儿子啊。”
小曾陡然发现父亲居然苍老得行将就木了!
他重重跪下,扇了自己两巴掌:“爸,我对不起你!”
父亲把小曾扶起来:“傻孩子,你家在哪?我帮你找,我不是你爸爸,你也不是我儿子。”
母亲仍然充满爱怜地看着他,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。
小曾知道父母已经把自己遗忘了,但起码还没变成透明的寄生人,还有机会让父母恢复记忆。他想起来某个公益广告里,儿子给父母热水洗脚。他咬咬牙,说:“爸,让我进来伺候伺候你,好吗?”
父亲犹豫了片刻:“你可以进来休息,但你不是我儿子。”
小曾走进屋子,让父母坐下,他给父母捶背揉肩,力道把握不好,但是父亲母亲的肌肉明显没有那么紧张了。他走进卫生间,端了一盆热水出来,说:“爸,我给你泡脚。”
不由分说,小曾把父亲的脚从拖鞋里拿出来,轻轻放到热水里。
他已经几十年没好好看过父亲的脚了。
父亲陷入思考。
他给母亲泡脚。
他来到厨房给父母做饭。
他在电脑里找出父亲最喜欢的京剧,又找出麻将和母亲打二人麻将。
他给两位老人泡茶,絮絮叨叨地回忆他的童年、少年、青年、学习、工作和生活。他从下午三点说到晚上七点,口干舌燥。他继续回忆,继续诉说回忆里的点点滴滴。他说到了凌晨一点。他的喉咙已经说出血。他的声音已经嘶哑。而他才说到高中毕业。
父亲和母亲记起来了一些东西。两位老人没有睡意,就一直坐在沙发上静静听着。
小曾说到了天明。
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。他摇摇晃晃站起来,要去给父母做早饭。
头一晕,他晕倒在地。
父亲惊叫道:“至善!”
小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,父亲坐在旁边,手里端着一碗粥。他想说话,但是用嗓过度,说不出话来。他挣扎起身,打开电脑,在电脑上打字,问父母想起来没有。
父亲没有说话。母亲泪流满面,把小曾拥抱在怀里。
小曾在电脑上写:“我要自食其力!”
他休息了两天,恢复了体力,开始上网找工作。
在现实里他是寄生人,但是在网络上,别人把他当做活生生的生命。有家销售公司给他回复邮件,邀请他面试。销售底薪不高,但是提成比较可观。小曾心想,不管自己现在还是不是寄生人,只要有生活目标,就会渐渐摆脱寄生人的身份。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让父母空下来,不用拼命工作。
他打扮一番,出门面试,依旧没人看得见他。或者说有人看见他了但只是扫了一眼,就跟看陌生人一样。
他走到公司大楼门口,这个大楼正是老同学公司所在地。他意外地看到了当初假结婚骗钱的姑娘。
姑娘身上有一股臭味。她也成了寄生人。
臭味极其强烈。
小曾对她充满了厌恶,瞥了一眼,冷笑一声,走进公司大楼。
他走到公司门口,敲门,没人应他。
他失望极了,他还是寄生人。
他想去老同学公司那看看。他凭着印象走过去,看到以前单位的沈组长,正在和老同学争吵,好像说老同学分给他的利益太少。老同学笑道:“沈总,您现在跟我们一样,都是小老百姓,有的事情就得重新商量商量。以前您入的干股,我们是冲着您的资源去的,现在您一无所有,分红当然没那么多了,但是我们还是给了你一些,够仗义吧!”
“沈总”而非沈组长或者沈主任,说明沈组长受到他爸爸沈卫华的牵连,被单位扫地出门了。
沈组长气呼呼地离开。
小曾下意识朝他喊道:“沈组长!”
沈组长没好气地回答:“干什么?小曾?你怎么在这?”
小曾大喜,没想到沈组长居然看得到他,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,沈组长恐怕也要变成寄生人了。他说:“当年蒋磊的弟弟和侄子都活着,你要是有时间,不如去看看他们,替你父亲赎罪。”
沈组长大怒,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,